廣袤的東北平原上,有一望無際的農墾場。
創建于1947年的趙光農場,位于小興安嶺南麓,烏裕爾河畔,是中國第一個國營機械化農場。
冷友斌生于斯,長于斯。
從原上海輕工業高等??茖W校食品工程專業畢業后,冷友斌成了農場乳品廠的“技術流”,那一年他20出頭。
從技術員到副廠長、廠長⋯⋯30歲時,冷友斌成為黑龍江省農墾總局北安飛鶴乳業集團總經理。
可他卻選擇了放棄“鐵飯碗”。當時是2001年,農墾總局決定整合旗下乳企,飛鶴資產將被劃歸完達山集團所有。
存款有9萬,房子賣10萬,剩下的跟朋友借,湊夠100萬元貸款,冷友斌買了一個小破廠。“要搏一把跟我走”,響應者眾。
2001年8月,齊齊哈爾克東縣,一群人“二次創業”的勵志故事發端于昔日的國家級貧困縣;一家企業云程發軔的崛起之路由此啟程;一個品牌“中國奶瓶要裝中國奶”的信念從未偏移;而冷友斌的“鄉土情懷”和“家國理想”也在這個過程中不斷照進現實。
破巖立根
盡管注冊“飛鶴”商標是在1984年。但飛鶴歷史其實可以追溯到1962年——農場建了乳品廠,用大鍋把鮮奶熬干,拿搟面杖碾成粉,裝袋去賣。
1997年,冷友斌出任飛鶴乳業總經理。“無論何時,質量不能給成本讓路。”冷友斌把這句話灌注進飛鶴的基因里。
“我在21個生產隊建了19個榨奶站,統一集中交奶、統一提供飼料、統一配種繁育,這在黑龍江是首創。”冷友斌說。那是在上世紀90年代。
之所以敢為人先,進行“奶源革命”,源于“經歷過這個行業所有痛點”的冷友斌,做出了“中國乳業的問題,結癥在奶源”的準確判斷。
農戶散養,“奶販子”散收,一滴牛奶進入乳品廠前,會在一條漫長且有監控盲點的鏈條上輾轉多番,在農戶、奶站、貿易商等之間多次易手,奶源質量無從保障。
早年間,曾有奶農為保牛奶濃稠摻兌涂料。不甘心被罰款,奶農拿著扁擔堵著公司門口大罵,還要打人。
為保品質,“我們要求奶農牽牛到奶站,集中機械化榨奶,最多時我們建了500多個奶站。”冷友斌說。
但“品控”還有死角——家庭飼喂,有啥吃啥,牛奶質量還是參差不齊。
在安全優質奶源的“執念”引領之下,一心想“生產出能放心給孩子喝的好奶粉”的冷友斌去美國考察,決定把“他山之石”搬回東北小鎮:自建萬頭牧場,配套農場種牧草,品控嚴苛到一棵草。
這是飛鶴發展歷程中濃墨重彩的一筆,也是塑造飛鶴獨特成長曲線的里程碑事件。如今回頭看,也是中國乳業發展史上的一個轉折點。
“有點兒錢就投進牧場,再窮也不能停建。”十幾年前做出“建牧場”高于“鋪市場”的發展戰略優先級排序,在業內人士看來,背水一戰的飛鶴好像“拿錯了劇本”:債務纏身卻不去鋪市場、跑銷售,而是種草養牛,并且一開口就是“萬頭牧場”⋯⋯要知道,當時國內養殖規模超過千頭的牧場都屈指可數。
“最多的時候,我背了8個多億的貸款,全用在建牧場上了。”冷友斌說。
堅守者飛鶴經受住了時間考驗,收獲了市場肯定。2009年,受三聚氰胺事件影響,國產嬰幼兒奶粉市場一片黯淡。但那年飛鶴卻逆勢上揚,銷售額增長超10億元,增幅超100%。
在飛鶴,管理層經常聽冷友斌說的一句話是,“咱們都是學這個的,要是做不好,那就是故意的。”
“二次創業”二十年后,飛鶴自建全產業鏈步履不停。到2022年,飛鶴專屬農場面積增至近60萬畝,10個自有牧場奶牛、奶山羊存欄超9萬頭,生鮮乳核心營養指標超過歐盟標準。
以北緯47°黃金奶源帶上的自有牧場為起點,飛鶴投資數十億元,創造性打造了集飼草種植、飼料加工、奶牛養殖、現代化乳品加工廠于一體的中國嬰幼兒奶粉行業首個產業集群。
源浚流長
“未來,飛鶴要完成更廣范圍內的母乳采集。”冷友斌說。
寥寥數字,難掩深耕嬰幼兒配方奶粉數十年的冷友斌對一勺奶粉不倦的想象。“這樣我們將來才可以針對不同地域、不同體質的嬰幼兒做精準營養供給的科研儲備。”
“研發先行。”冷友斌說,研發走在戰略前面,企業才有底氣迎接一次又一次的挑戰,打贏一場接一場的硬仗。
嬰幼兒配方奶粉是所有乳品中科技含量和精細度最高的。“做嬰幼兒奶粉沒有訣竅,只能老老實實打基礎。”在冷友斌看來,根深才能葉茂。飛鶴向下深扎的發達根系里,最粗的兩條,一是產業鏈,二是母乳研究。
2009年,飛鶴作為“863”計劃的參與單位之一,參加了營養強化食品的研究與開發專項研究,承擔了黑龍江、北京兩個地區母乳的采集和檢測任務。
由此開端,飛鶴打開科學、系統研究中國母乳的大門,建立規范的母乳采樣、檢測標準,并逐步建立地域廣、維度多的中國母乳數據庫。截至目前,飛鶴母乳數據庫已有近20000個樣本,覆蓋國內27個?。▍^、市)。
12年前,飛鶴為新品開展嬰幼兒配方奶粉臨床喂養試驗。“敢于讓自家產品接受臨床喂養試驗,飛鶴是最早的一批。”冷友斌說。
要用科學說話,用數據支撐產品的科學性和安全性,這是飛鶴對消費者需求和行業趨勢的又一次預見和引領。嬰幼兒配方奶粉的喂養試驗,一整套做下來意味著數百萬甚至上千萬的開支。
“可能很多企業也想做,但費用是大問題。”冷友斌說。
經過多年不間斷的中國母乳系統性研究,飛鶴確立了中國母乳譜系研究和CHMP中國母乳計劃兩大技術路線,從最初的成分分析,深入到了活性、比例、動態變化等方面。
2021年,飛鶴發表了39篇高水平的學術論文,涵蓋了母乳、腸道菌群、臨床試驗等,與國際主流研究方向一致。其中多篇論文均發表在國際權威期刊,研發成果持續領跑全行業。
“鉆進母乳、研究母乳、貼近母乳”之路持續反哺高質量產品開發。當初“凝結”飛鶴母乳研究成果的產品——星飛帆,早已成為全球第一大單品,年銷售額過百億。
“母乳研究,永無止境。”冷友斌舉例說,已發現母乳中蛋白質有上千種、乳母低聚糖有200多種,不同脂肪酸構成的脂類種類更多,“還沒有發現的可能會有更多”。
未來,飛鶴希望建立更多的跨學科的產學研平臺,持續開展對中國母乳的深入研究,同時開展母子隊列研究,并在此基礎上開發新一代嬰幼兒配方奶粉,“母乳是孩子最好的食物,我們希望將來能夠根據母乳的分類、分型,為孩子提供更精準、更個性化的產品。“
力耕不欺
“建立良好的聲譽需要二十年的時間,而毀掉它,五分鐘就足夠了。”中國嬰幼兒配方奶粉行業對沃倫·巴菲特的這句話,有切膚之痛。
2008年三聚氰胺事件以后,飛鶴“竹樹陰中獨自芳”的快速增長期并沒有持續太久。“國粉”信譽整體受創,飛鶴難以獨善其身。洋奶粉大行其道,鯨吞國內市場,再加上全產業鏈這只“吞金獸”纏身,飛鶴前景不明。
2010年,有外國企業出價48億元收購飛鶴。深夜,冷友斌自問自答:
“賣掉飛鶴去干什么?”
“還是做奶粉。”
“那為什么還要賣呢?”
“如果飛鶴賣出去,洋奶粉就拿下了中國奶粉90%以上的市場。”
“不賣了,跟他們打!守住一口中國奶。”
以“奶源革命”重新定義乳企主場、重塑信任,以“更適合中國寶寶體質”為定位開辟嶄新賽道、收復市場,以覆蓋全產業鏈的“新鮮奶粉標準升級”引領國產奶粉“領鮮全球”、彎道超車⋯⋯
飛鶴用十年的時間完成了從差點兒掉隊到跟跑、并跑甚至領跑的完美逆襲。2019年,飛鶴超越所有的外資品牌,成為中國嬰幼兒奶粉市場的第一品牌,如今,它的市占率已達到20%左右。
從東北小縣城,走向全國大市場,為國出征與外資品牌“正面剛”,再到成為行業“執牛耳者”,“國品之光”榮譽加身⋯⋯飛鶴向外“輸出”的,已不只是一罐罐奶粉。
在飛鶴的帶領下,中國奶粉品牌全面“收復失地”。2021年,國產奶粉的市場占有率超過60%,至此,2019年七部委下達的“力爭嬰配粉自給水平穩定在60%以上”的“任務書”圓滿完成。
此外,飛鶴的母乳研究從方向、方法到成果,不斷走向國際前沿,2021年,飛鶴揭榜國家“十四五”重點專項,向嬰配乳品新型核心配料規?;苽浼夹g創新及示范發起“攻關”。此外,飛鶴連續六年入圍世界乳制品創新大獎,讓世界看到了中國乳制品行業的實力。
如今,越過山丘,打造具有國際競爭力的中國奶粉品牌,成為中國乳企的新目標,亦是飛鶴持續努力的新方向。其中,研發創新始終是最重要的推動力,“也是未來飛鶴最重要的戰略支撐。核心是要圍繞母乳研究和行業‘卡脖子’的關鍵原材料問題,不斷取得突破。”冷友斌說。
深度之外,廣度也在不斷拓展。
從“一老一小”抓起,為各年齡段、更廣泛人群提供更精準的營養供給,探索全生命周期營養和“主動健康”管理體系,為“健康中國”戰略貢獻更多飛鶴力量,這是冷友斌對飛鶴下一個60年的展望。
“二次創業”后最艱難的時候,有人建議冷友斌去搞房地產,“用副業養主業”。他拒絕了。“起心動念是做奶粉,這是飛鶴的主業,也是堅守的方向。”
正道上有好風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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