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日,央行對外發表工作論文探討人口問題,引發大眾熱議,央行動作頻頻,釋放出不一樣的信號。
蔡昉近日的公開表態或許“道破”了近期央行系列舉動背后的邏輯:人口問題與中國經濟發展聯系緊密,尤其是人口峰值的到來,或對中國經濟的需求側產生嚴重影響,中國將次面臨因人口結構變化而產生的“需求側”沖擊。如果不及時有效干預,很可能會讓中國經濟重蹈日本等國已經出現過的“經濟停滯”覆轍。
蔡昉還從另一個維度指出,從數據看,青少年在上學到參加工作的這段時間,支柱消費支出是多的。因為家長更愿意在孩子身上多花一些錢去改善他們的教育和生活。因此,當孩子占人口的比重越強,其對消費的貢獻就越有可能反彈。
作為貨幣政策的制定和執行部門,央行承擔著防范和化解金融風險,維護金融穩定的職責。不過,央行近日的舉動頗有“跨界”的意味。先是委任人口問題專家蔡昉為央行貨幣政策委員會委員,近日又對外發表工作論文呼吁“全面放開生育,不要再猶豫觀望已有政策效果”,此番“跨界”之舉引發了大眾的熱議。
不過,蔡昉近日的公開表態或許“道破”了近期央行系列舉動背后的邏輯:人口問題與中國經濟發展聯系緊密,尤其是人口峰值的到來,或對中國經濟的需求側產生嚴重影響,中國將次面臨因人口結構變化而產生的“需求側”沖擊。如果不及時有效干預,很可能會讓中國經濟重蹈日本等國已經出現過的“經濟停滯”覆轍。
中國總人口峰值或在2025年到來
需求側次面臨沖擊
蔡昉上周五在“金融風險防控高峰論壇”上指出,當前我國老齡化與少子化同時出現,讓中國老齡化進程進一步加快。我國或在2025年達到人口峰值,即將再次面臨人口結構的重要轉折點。
“總人口的下降會直接產生需求不足。”蔡昉表示,人從出生下來就是消費者。但當總人口下降時,比較優勢下降,出口、外需都會下降。而經濟增長速度下降也意味著不需要過多投資,投資貢獻度也將有所下降。就中國而言,當總人口數量達到峰值之后,需求側的沖擊將進一步加深對供給側的影響。
值得一提的是,中國在2010年時已經歷過一次人口結構的重大轉折,即中國勞動年齡人口達到峰值后逐年下降。這次轉變主要對我國的“供給側”產生了沖擊,中國“人口紅利”消失,制造業比較優勢下降、出口減少,對經濟增長速度造成了一定的影響。
不過,上一輪的“人口紅利”消失主要導致了勞動人口短缺,帶來了工資成本提高,中國經濟的比較優勢下降。為了應對勞動力短缺,一些產業開始以機器替代人工,但過度替代則造成了投資回報率的下降,終導致中國的增長能力下降。
“這一次沖擊的將是 ‘需求側’,是的挑戰。”蔡昉認為,當前中國的消費已經出現了動力不足。一方面,老年人的消費能力和意愿都不強,就業人群本應是消費主力,但因為撫養孩子及贍養老人壓力較大等原因,消費力也出現下降,加之這部分人群是承擔社會保險的主力,產生了一定的消費抑制。
需求側干預不及時 潛在GDP或提早回落
今年2月份的調查失業率為5.5%,是2020年8月以來的高值。蔡昉認為,從短期因素看,中國從疫情中正在迅速恢復,但從失業率上看,還有一些制約經濟恢復的因素。他稱:“經濟能否增長要看消費,而有消費才能有生產,有生產才會有就業。其中,消費是這一循環關系中的關鍵點。”
而從長期看,如果對人口結構帶來的需求側沖擊干預不及時,可能會對中國經濟造成更為深遠的影響。
“2025年本來是人口的峰值,在這之后會發生需求的沖擊。如果中國不能很好的從疫情中復蘇,特別是需求側的復蘇無法實現,可能危機就會提前到來。”蔡昉認為,如果無法達到復蘇效果,很可能讓中國潛在GDP增速提前回歸世界發展的均衡水平。
實際上,每個國家都不可能永遠保持經濟的高速增長,GDP增速終會回歸到世界發展的平均水平。但是中高速增長的時間長短,與這一國未來經濟發達可以到達水平成正比。如果提早回歸均值,則可能意味著這一國經濟將面臨長期停滯狀態。日本經濟曾一度與美國比肩,但終經歷了“失去的二十年”,業內學者普遍認為,與其沒有處理好人口老齡化帶來的沖擊有關。
蔡昉指出,我國經濟增長速度必須在2050年之前都高于世界水平,才能保證我國在未來趕超發達國家,成為中等發達國家。“但如果在2050年之前回歸均值,那么就意味著促進中華民族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進程會被延滯。而需求側制約了經濟的發展,就有可能導致我國的潛在增長提前回歸均值。”
中國人民銀行調查統計司課題組近期發表論文指出,我國潛在GDP增速自2010以后出現趨勢性下降,進入了由高速增長向中速增長轉變的經濟新常態。“十四五”期間(2021-2025年),我國潛在GDP增速預計在5.1%-5.7%之間,總體繼續保持中高速增長。而當下世界平均水平約為3%以下。
鼓勵生育為要應對之策 時機不可錯失
打蛇打七寸,問題抓重點。無論是蔡昉還是央行工作論文,都認為解決消費問題才是解決未來經濟發展的關鍵,而需求側的問題核心的就是“人少”,因此鼓勵生育才是頭等大事。
此前央行工作論文中預測,中國總人口數量在到達峰值之后,人口結構將成“倒金字塔”形狀,老年人占比繼續增加,少兒和勞動人口占比繼續減少。這意味著我國未來凈消耗的老年人口占比逐步上升,加上少兒人口占比,可能接近凈產出的勞動人口占比,社會總消耗逐步上升,這將拖累經濟增長。
蔡昉也從另一個維度指出,從數據看,青少年在上學到參加工作的這段時間,支柱消費支出是多的。因為家長更愿意在孩子身上多花一些錢去改善他們的教育和生活。因此,當孩子占人口的比重越強,其對消費的貢獻就越有可能反彈。
蔡昉認為,老齡化不僅體現了老年人的消費現象,實際上在有工作能力前、就業人群、老年人群這三個階段都表現出來了。“這意味著老齡化進一步加深,2025年之后人口負增長,就必然帶來一個新一輪的沖擊,而沖擊的特點是需求側,所以我們及早認識需求側可能也會出現一個新常態,可能會有利于我們未雨綢繆。”
老齡化意味著凈消耗,少子化意味著沒產出,那很自然的應對方法就是儲蓄。放開和鼓勵生育,是勞動力的儲蓄;儲蓄和投資,是資本和產出能力的儲蓄;完善養老體系,是財富的儲蓄;教育和科技進步,是生產率的儲蓄。
央行工作論文將鼓勵生育放在了要位置,并建議要切實解決婦女在懷孕、生產、入托、入學中遇到的困難,讓婦女敢生、能生、想生。蔡昉也認為,改變和降低生育、養育及教育的成本,是中國年輕夫婦目前面臨的直接制約因素,我國應該從這些方面入手解決生育問題。
與此同時,蔡昉也指出,對老年人來說,提高其勞動參與力、社會保障水平,讓這一群體既能夠成為經濟增長的貢獻者,又能成為經濟增長中分享者,力爭讓中國經濟不至于提早回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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